长眠不醒

写在前面：

这是倒数第二更啦，但是最终的完结章嘛，看情况，反正要等赛季结束之后再放出来，所以也可以当成半完结的状态？

虽然自由转会的狗血程度大概足够我再写两章。

文后有作者超长的碎碎念。

CH18 谁甘心归去（6）

“嘿，先别急着走，今天是Cedi的生日，我们不能这么放过他。”训练结束后，LeBron把大家召集在一起，非要亲自唱生日歌。Love站在外圈，装作没有看到Cedi朝他投来的求救目光。LeBron的生日歌唱得一如既往地跑调，Love忍不住低头笑，幸好他站在大多数人的后面，也没人注意到他。唱完之后他带着所有人聚拢在一起祝贺Cedi。混乱过后Cedi抬起头，笑着对他说：“Kevin，我的生日愿望是希望你们都健康，接下去的比赛都能取得胜利。”

“怎么是‘你们’呢？”LeBron正好听见了，“赢球也有你的一部分。”Cedi朝LeBron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等对方走远了忽然收起笑容，神色严肃地问Love：“如果Bron走了，你还会留着吗？我呢？他们是不是会把所有的人都交易走？”

Love一愣，LeBron的去向一直以来都是这赛季更衣室里的大象，大家心知肚明，却不会公开讨论。就算是前半个赛季那样混乱又各自为战的局面，大家坐下来互相指责的时候也没有人敢问LeBron一句“下个赛季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”。LeBron对他们保证过，夏天的事情，等到夏天再去思考，这也是Love对这件事的态度。

“我不知道，Cedi。”他对Cedi说，“联盟里很多时候都是有一天算一天的，这很残酷，可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。”

“其实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幼稚，”Cedi说，“虽然这是我在联盟的第一年，可我在欧洲已经打了好几年的职业联赛了，那里也有不少在联盟打过球的人，我都知道。”他朝Love笑了笑，“我只是觉得，在这里打球很开心，我不想这段时光就这么结束了。我也只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消息，毕竟你们……”

Love摇摇头：“Bron不喜欢别人打探他，我可是受过教训的。时机到了的时候，我们自然就知道了。”他嘴上虽然这么说，心里却也开始不安。这和别人的自由转会不一样，至于哪里不一样，Love可以列举出很多，但归根结底，最重要的还是私人原因。如果我能为了留住他做点什么的话，Love心想，如果只是赢球，那也不是太难。

在纽约的时候Love做了一个梦：梦里他回到了甲骨文球馆，一切都在按照他记忆中的过程发展，直到Steph运球来到他的面前。他看着Steph的眼睛，脚步和手臂随着对方的节奏而做出反应，他可以阻止对方的，Love的记忆里总决赛就是这样的。他眨了眨眼，这是个巨大的错误，因为Steph的脸瞬间变成了Durant，Durant的眼神里有冰冷的杀意，一个后撤步，在他的面前投进了一个超远三分。

Love睁开眼，忽然意识到，明天是常规赛的收官战，而他轮休，不会出场比赛。在上一场的比赛结束之后，他完全没有想过那也许会是自己和LeBron打的最后一场常规赛。

他彻底地醒了，手比脑子更快地抓起了枕头边的手机。

我能来你的房间吗，他给LeBron发短信，几乎是肌肉反映，也没有给自己后悔的余地。

当然了。

LeBron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头，Love走到他门前的时候却有点不知所措。现在是凌晨两点，他们早上的训练时间是十点。他曾经以为这个赛季会漫长得看不到尽头，还埋怨过时间过得太慢，可不知不觉中，82场比赛已经到了尾声。

Love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敲门，LeBron却比他早一步开了门。他看起来睡意朦胧的，并且毫无形象地在Love的面前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：“看在上帝的份上，Kev，不得不说你精神真好。”

“……我做噩梦了。”哇这听起来真是有够幼稚的，Love在内心冲自己翻了个大白眼，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拖鞋，这还是他们的播客专门定制款，可是连Frye也不在了。

“进来吧，”LeBron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，“如果你想倾诉，我可以听，但不保证清醒。你做什么噩梦了？”Love带上门，从背后拦住LeBron，像防守时那样停住了对方的脚步。LeBron站定，转过身抱住了他，亲吻他的脸颊。Love则觉得这还不足够，把对方柔和的亲吻变成了凶狠的撕咬，直到LeBron稍微拉开了一点两个人的距离：“Kev，我明天还要打比赛。”

“输了又怎么样，对篮网签也有好处。”Love嘀咕了一句。

“想不到你还会说这种话，”LeBron低声笑了起来，“下赛季的事情，我们谁都说不准，作为这个球队的领导者，我得教育你现在不要想这些，现在要专注季后赛。”

“那作为LeBron呢？”Love反问道，“你就没有想要告诉我的话？”

“那要看你是作为谁来问我。”LeBron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，他走到床上躺下，给Love留出了一点空间，“不如你跟我聊聊你梦到了什么？”这话题转移得简直拙劣，特别是对于LeBron这样擅长讲话的人来说。

“我梦见总决赛，我想是2016年的那场抢七，我们在甲骨文球馆，Steph站在我面前，我得防守他。”Love躺在LeBron的身边，望着天花板，“然后他的脸就变了，变成了KD。”

“噗，那可是够令人丧气的，”LeBron笑了起来，“这太糟糕了，KD可不是你做梦想要梦到的那种脸。然后呢？”

“然后我没能防住他，他进了一个超远三分。”

“唔，听起来像是我的噩梦。”LeBron听起来马上就要睡着了，含糊地嘀咕了一句。

“你也会做噩梦吗？”Love好奇地问。

“为什么不？是人都会做噩梦，我也是个人类。”

“这听起来挺新鲜的，LeBron James居然承认他是个凡人。”Love笑着说，“你的噩梦里也会有KD吗？”

LeBron翻个身，和Love面对面地贴着，如果Love仔细听，他还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：“Kev，我希望那只是个噩梦。可是很遗憾，那是现实。KD他在我面前进了一个三分杀死了比赛，这件事情确确实实地发生过了。无论我在黑夜里睁开双眼多少次，都没法让时间倒流，都无法改变最后的结果。”

“我以为事情过去之后你就不会再去在意的，”Love说，“毕竟那是KD，我知道你也为他能夺冠而高兴。”

LeBron眨眨眼：“我可以和KD做朋友，做兄弟，可我是不会为输掉总决赛而释怀的。输掉的每一次，我都记在心里。我也会在这种时候问自己，如果那个三分没有进，也许我们还有机会，虽然这毫无意义。”

“如果那个三分没有进，很多事情也会不一样，也许我们现在的队友也会大不一样。”

“那倒不至于，”LeBron却摇摇头，“我曾经为了各种各样没能实现的梦想和规划而感到愤怒，不过现在越来越觉得，有些事情不管怎么样都是没法避免的，就算当下能够糊弄过去，事后也会卷土重来。你能够控制的，只有你自己，可即便如此，我们也不能完全彻底地掌控自己的命运。就拿最基本的打球来说，我们可以把战术执行得完美无缺，但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得分。就算KD那个三分没有进，我们拿下了那一场比赛，谁也不能保证我们就不会输掉总决赛。事实上，有很大的可能性我们还是会输，那么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。”

“在醒来之后我意识到，我已经和你打完了最后一场常规赛。”Love说，“我不知道今年夏天会发生什么，也许那是我们最后的一场常规赛。”

“哦？”LeBron的神情有点意外，“我也没有意识到……”他出了一会儿神，仿佛在思考着什么，最终开口说道，“Kev，我没法告诉你我夏天的去向，连是否已经做出了决定都不能告诉你，我很抱歉。”

“我知道，”Love闭上眼睛，“我不是来求问你的去向的，你没有义务告诉任何人，这也不是我今晚来找你的目的。”LeBron没有追问他的目的是什么，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。过了一会儿，Love听见LeBron的呼吸声变得悠长，这也是他陷入睡眠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。

他的目的，不过是想要在还能够的时候再贪恋一点温暖而已，越多越好。

从纽约回来之后并没有喘息的时间，周末就要开始季后赛，真正的挑战才拉开帷幕。这一个赛季的挣扎沉浮是否值得，也只有到了季后赛才能真正看出成色。队里的年轻人们都跃跃欲试，LeBron则早就习以为常，早上的训练也是波澜不惊的，直到工作人员进来通知，那条治疗犬Remi又来了。

“这次你可不能错过了！”Love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，“你瞧瞧上次Swish的命中率，Remi绝对是福星！”

“我只希望你这次不要太为难Remi，让他好好地躺在地上享受我们的抚摸。”LeBron跟Love边聊边回到更衣室，“咦，这是什么？”一个木盒子放在LeBron的位置上，没有任何标识。

“这是哪里来的？”LeBron问工作人员，得到的答复是别人送的礼物，对方不愿意留下姓名。

“看大小像红酒。”LeBron敲了敲外壳。

“既然是红酒，那就来者不拒了。”Love笑着说，“打开吧。”

LeBron有点怀疑地看着他：“不会是你搞的鬼吧？”

“那还真没有，”Love调侃他，“说不定是你哪位暗恋者呢。”等LeBron打开盒子，Love却开始希望是他送的礼物了，因为LeBron的眼睛都亮了：三瓶年份不同红酒，都是从他常喝的酒庄里来的。

“我喜欢这些年份，”Love说，“现在我不得不感到嫉妒了，这可是一份好礼。”

“不如你晚上过来吧，”LeBron说，“独享美酒可是一种犯罪。”

“荣幸之至。”

晚些时候LeBron回到家，把礼盒放在吧台上，拿起那瓶1984年的红酒，却在酒瓶后发现了一张纸条。这张纸条静静地躺在盒子底部，如果不是他把瓶子拿起来了，根本不会被注意到。

“还有一瓶2018年的，可是现在还不是送给你的时候。我留着那一瓶，希望以后能够跟你分享。”

“KD啊……”LeBron看了看字迹，笑着摇摇头，“这家伙什么时候也会挑红酒了。”

“这是KD送的。”LeBron把字条给Love看，“于是，你还想跟我一起喝吗？”

“那就更好了，”Love看了眼字条，“他买单，我们享受，我还占便宜了。”

“你确定？”LeBron问了一句，“我不想让你不痛快。”

Love却没有回答他：“我们喝哪一瓶？1984年的还是2007年的？”

“为什么不是这瓶呢？”LeBron指着2014年的那瓶问，“我想听听你的理由。”

“1984是你出生的年份，2007那年我上了大学，也正式决定要进入联盟，而你，”Love看着LeBron，“而你是第一次打入总决赛，这些都是值得喝一杯的理由。”

LeBron点点头，他拿出两个杯子：“可我更喜欢2014年，虽然那一年我输掉了总决赛，离开了迈阿密，也离开了D。”他顿了顿，“可那一年我回到了家乡，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。”

“严格来说，你和他没有在一起过，那也不能算做你离开了他。”Love纠正道。

“你知道的还挺多，”LeBron打开红酒，斜着眼睛看他一眼，淡淡地说，“可你现在不也没有和我在一起吗？”

Love一震，他不知道应该从哪个角度来理解这句话，是像Wade那样放手之后又追悔莫及，还是顺着LeBron的心意，在这样的时候选择分开，从而不让彼此的关系影响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情，无论是他的，还是自己的的。这是LeBron无声的体贴，更是他不会说出口的残忍。

LeBron依然自顾自地说着：“现在大家都说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，但当时可不是这样的。骑士夺冠，那是一个天方夜谭。”

“但我们做到了。这固然是全队的努力，然而没有我，你做不到，就算有Kyrie，也绝对做不到。”Love抬起下巴骄傲地说，“每一次他们回忆起那个冠军，都逃不掉我们拥抱的画面。你可以走，也可以留，但我仍然要成为那个和你分享红酒的人。”

LeBron朝他举起酒杯，凝视许久：“我想要好聚好散。”说完，又低下头自嘲，“我在说什么，我也许是最不擅长好聚好散的人了。”

“你可真天真。”Love笑着说，“只要不是一辈子在一起，哪有好聚好散的结局，从一开始你就得意识到这点。你和Wade好聚好散了吗？并没有吧。你跟我说过，别放弃，别回头，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。”

“那是……”LeBron回忆起去年，恍如隔世，“那是我跟你在讨论总决赛时说过的话。”

“那又怎么样？”Love不以为然地说，“如果我们要分开，那就要大吵一架从此形同路人，仇恨彼此才好，才是一种干干脆脆的了断，你不要妄想跟我来好聚好散这一套。”

“我不想我们变成那样，”LeBron揉了揉眉心，“我不想再和任何我在乎过的人成为敌人了，已经足够了。我连这个可能性都不愿想。”Love把自己的手覆在对方的手背上，LeBron抬起头凝望他。他现在懂得阅读LeBron的眼神了，那里面不光是皇帝掌控一切的自信和自傲，也会有一个一往无前的人会有的疲惫和不安。

“我很抱歉，”Love认真地说，“Bron，如果你不是我的情人，那么我们只能当仇人。因为做普通队友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太残忍，我只能对你恨之入骨。”他知道这话很狠，可如果不豪赌一把，就不能赢得最大的筹码。

“我不愿意你恨我。”LeBron仍然固执地答道，“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了，我也要保证你不会恨我。你可以试试，看我们两个之间，谁会成功。”

TBD

在季后赛还没有你死我活之前要说完的碎碎念：

- 这文一开始只是我随口跟友人A说了句毫无节操的“我想写乐福跟韦大爷抢男人”，结果一写就写到了现在，连球队都面目全非了

- 我特别感谢看这篇文，给我点赞和评论的所有人，大多数人并不嗑这个CP，真的就是给我面子（捂脸），谢谢大家，真的谢谢每一个人。还有一直跟我交流这个CP的（就不点名啦，你们心里都清楚），我也很感激，你们真的不知道你们给了我多大的动力。本来这只是我的腿肉，我自己吃着也很开心，有人分享就加倍的快乐。

- 写文也算是一种情绪的调剂吧，特别是本赛季这种糟心的战况，哎不提了。但还是有努力在试图表达一些东西的，我个人当然有偏好，但不认同借文来发泄负面的情绪，起码这个文里的每一个人，我都对他们是抱有善意的。其实我也很萌韦詹，但韦詹并不用我来写，对吧？233333

- 季后赛进程里可能会写一些自己中意的其他CP，因为平时都在写这篇文都没时间写别的，不保证出产，但有灵感就会写。如果你也喜欢詹受，wb欢迎你， ID回家养老绵

- 最后我想说，我是詹蜜，虽然不是资深的，但也算挺zqsg了。这个人自带xfxy体质，但在我心里他首先是个人，他所经历的，荣誉也好，争议也罢，都只会成为他的一部分，而不会减少我对他的喜爱。我想这样的心情不管你喜欢哪一个球星都是相通的。虽然联盟球迷之间闹得不可开交是常态，起码这篇文下面，你们都是读者，对我来说没有差别。

- 最后的最后，欢迎留言，欢迎私信，如果你喜欢这篇文，我真的很感激你们！笔芯！